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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笔者走进三门峡烟田,到处是盆盆罐罐、车水马龙、人头攒动,结合抗旱浇烟,一场给烟叶“灌豆浆”的战役激战正酣。
“豆浆灌根”起源于灵宝朱阳镇,因其对烟叶增色提香作用突出,已在全市普及推广了近20年。
“豆浆灌根”的由来,还得从华子哥的偶然机缘讲起!
朱阳镇西南有个麻河村,村委主任李新华面方眉重,性格豁达,做得一手好豆腐,村里的人都喜欢叫他“华子哥”。
1998年,夏季闹旱灾,烟苗栽上一个月了也不见一滴雨星星,田里的苗儿都蔫了,眼巴巴地等着龙王爷恩赐一场透雨。
这天上午,李新华从岭上烟叶“百亩方”查看旱情回来,拧着眉头刚踏进家门,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。原来是家住邻村的三叔打来的,说是大后天给孙子过满月摆宴席,让他做两屉豆腐送过去。李新华忙碌了一个下午,终于赶在晚饭前将做豆腐用的豆浆磨好。
刚端起饭碗,电话铃又响了,这次是镇政府打来的,通知他明天参加镇人大换届选举会。会议开了两天,李新华惦记着给三叔做豆腐的事儿,散会后连夜往回赶。
刚踏进院子门,就有一股怪味迎面扑来。李新华寻着味儿奔向院墙边上的水缸,一拍额头“哎呀”一声:糟了,前天准备做豆腐磨下的豆浆捂臭了!
成人事小误人事大。重新做肯定来不及了,怎么办呢?他只好在第二天赶早到镇里买上两屉豆腐给三叔送过去。
返回家后,看着已发酵的豆浆,李新华把豆浆桶掂起放下,放下又掂起,可惜了这三十多斤黑豆。
倏忽间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“这不是粮食做的液体肥料吗?上到地里总比粗肥强吧!直接用豆浆灌烟苗会烧坏烟根,兑点水吧又不知道多少才合适。”他自言自语,“烟苗旱成这个样子,一颗烟苗少说要浇足二斤水。”
说干就干。他把发酵的豆浆匀成几份,又从柴火堆内找来一根1米多长、铁锨把粗细的木棍,一头削尖备用,然后用拖拉机拉上水囊,开到河边将水灌满,把一份豆浆顺入皮囊,就直奔烟田去了。
来到烟田,他先用准备好的木棍在距离烟苗3寸远的地方扎了个五指深的斜洞,弯腰将兑好的豆浆水灌进烟苗根部,水渗下去了,又用土封住洞口,防止跑墒。整整忙乎了一天,终于将豆浆灌完,数了数烟垄,算了算株数,正好灌了两亩烟田。
毕竟新媳妇坐轿——头一回,由于担心豆浆兑水不当烧了烟根,李新华一连三天往烟田跑,看到烟叶绿汪汪的没事,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。
说来也巧,没几天下了一场半墒雨,烟苗一下子旺了起来,只不过喝过豆浆的烟苗绿中透亮,亮中泛绿,攒足了劲儿往上长。
到了采烤时节,李新华把灌过浆的烟叶单独编杆装炕,待到出炕,他也吓了一跳,那些喝过豆浆的烟叶,颜色鲜亮,通体金黄,看上去片大肉厚,一杆赛过一杆,稍微上潮后,柔软的像绸缎一样,拿去卖还真有些舍不得。
转眼到了9月,烟站开磅收烟叶了。检验员到村内挑拣新烟收购样品,李新华说:“你看看我的烟叶中不中?”走进西厢房,检验员打开扎着的烟捆,抽出几把一看,不由道:好烟,好烟!
卖烟时,李新华留了个心眼,将灌过豆浆的2亩烟和没灌过豆浆的烟叶分开来卖。卖完烟细细一算账,灌过豆浆的烟叶一亩比没灌豆浆的多卖了253元。他既兴奋又后悔,兴奋的是天上砸下了个金元宝,臭豆浆变成了钱票子,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多弄它个七八亩。
“嘿嘿,我李新华找着发财路啦!”如获独门秘籍,兴奋得两眼放光,仿佛大沓子的票子已装入了口袋般,他在心里细细盘算着,把当初的做法认真捋了一遍,准备明年照着这个办法让烟苗全部“喝豆浆”。于是吆喝了一声:“媳妇儿,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瓶好酒,再炒俩小菜,我要犒劳一下我自己。”
媳妇儿猛一愣,心说:这是咋了,冷不丁喝哪门子酒呀?又转念一想,反正家中都是他说了算,喝就喝吧!于是,拍打着身上的尘土,出门买酒去了。
华子哥“豆浆灌根”发了烟财的事在当地迅速传开了,时不时有烟农登门求教,李新华倒也十分大方,“只要你问,我必倾囊相授”。
县烟草公司生产科的科长也来了,对李新华说,上次从他家挑拣的烟叶,送到省里化验,明显比其他送检烟叶的质量好得多,想了解一下是啥原因。李新华就把当时磨豆浆做豆腐、镇上开会误了豆浆发酵变臭、兑水扎穴灌烟根的经过,从头到尾竹筒子倒豆子般地讲了一遍。
“你这个办法值得研究,干脆明年在你们这里做个百亩试验,由你牵头组织烟农,一亩地再给你200元的科研补贴,要是试验成功了,就在全县推广,您看咋样?”科长郑重其事地对他说。
“嘿,自个儿种烟,烟草公司还补钱,这等好事到哪儿去找?”李新华满口应了下来。
来年春上,李新华鼓动了七八户烟农,按照一亩地15斤的标准备下黑豆。初夏,烟苗下到田里一个月后,又到了他去年灌豆浆的日子,一群人磨罢了豆浆,装到桶里、缸里,加上酵团儿在太阳地里发酵。三天后起沫了,变臭了,一家老少拉着水车往地里灌豆浆。也有人说他们是羊娃子牵进照相馆——出洋相哩。李新华听到这样说越发不敢懈怠,更加用心侍弄烟叶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后半年卖了烟,那些实施了“豆浆灌根”的烟农卖烟收入都高出一大截,逢人就夸这个办法好。
县烟草公司组织专家对这项措施加以提炼总结,形成了完善的操作方案,第三年开始在全县示范推广,使得灵宝烟叶产量、质量和烟农收入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。2005年,这项技术被纳入到了《三门峡优质烟叶生产技术标准》,在全市推广应用收效显著,还获得了省级科技进步奖,省内外烟区相继来人考察学习,引进示范应用。
目前,三门峡市烟草专卖局(公司)还专门建立了“烟叶专用豆浆”加工厂,磨豆浆、发酵等工厂化生产,烟农只需要领回去兑水灌根就可以了,确保了此项技术推广达100%。
李新华当年这一场阴差阳错的经历,竟成就了烟草生产的一段佳话。这正是:
华子巧心种烟忙,歪打正着“灌豆浆”。质优价高惠农家,专家称赞技术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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